03 哭什麼哭?吵死了!
金碩珍盯著在餐桌上和大塊大塊的肉奮鬥的田柾國,臉上的表情相當複雜,他在考慮要送田柾國上學的事情。
跟文星伊聊過天的田柾國得知了金碩珍各式各樣的黑歷史,和金碩珍徹底混熟了的田小朋友不怕生的向金碩珍魔男先生求證傳聞和黑歷史的真偽,還要是非常真誠與單純的好奇,絕無任何嘲笑的負面意思。
就是這樣才更難搞,金碩珍心想,這樣認真單純的話自己可狠不下心去欺騙這孩子呀。
所以才會有送這孩子去上學的念頭,上學的話應該可以讓田柾國轉移一下注意力,不再關注自己有的沒的黑歷史和有關魔法師、魔女和魔男之間的糾結稱呼問題。
但他真的很擔心在孤兒院被欺負的田柾國有沒有留下陰影,會不會害怕和別的同齡孩子相處?
「國兒,你想去上學嗎?」金碩珍小心翼翼的問他家的小孩子。
「唔⋯碩珍也一起去嗎?」小孩子一臉茫然的抬頭問道。
「我不去喔,」因為孩子依賴自己而覺得高興的同時卻在看見孩子眼中的不安而擔憂,今天新手家長金碩珍的前路依然是充滿歷練的旅途,「只有國兒去。」
「碩珍不要國兒了嗎?」田柾國瞬間紅了眼眶,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不是啦!」被眼淚逼得手忙腳亂,金碩珍又是安慰又是解釋的,跟不安的田柾國作了無數不會不要他的保證才換回了孩子的笑容。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朋友,金碩珍決定去找閔玧其問一下他們家養孩子的祕訣,他們家的小孩真的又乖又可愛⋯不是柾國不夠乖不夠可愛,而是閔玧其家的孩子真的很省心。
「帶你去隔壁認認人。」坐言不如直接起行,金碩珍稍稍收拾一下就抱起田柾國出門去。
「隔壁?」剛來了兩三天忙著辦證件跑流程的孩子還沒來得及拜訪大人的鄰居。
「還記得救你的時候說過的隔壁家小孩嗎?」得到了孩子的點頭確認,金碩珍繼續說:「他叫朴智旻,比國兒大一點,國兒記得叫哥哥,知道嗎?」
「知道!」
拜訪閔家這事兒非常順利,朴智旻一如既往的懂事又會帶小孩,沒有因為金碩珍和田柾國的突然造訪而有所改變,而很快的速度和田柾國混熟了,還拿出了自己的玩具跟小孩子分享。
金碩珍站在一旁觀察了好一會兒,看著田柾國好像不太抗拒和年紀差不多的朴智旻共處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走到沙發坐在閔玧其旁邊和他聊天。
「今天泰亨沒有來?」金碩珍環顧一周,沒有發現那個幾乎長駐在這家的孩子。
「被南俊帶回老家了,」作為認識多年的朋友,閔玧其那會看不出金碩珍正在煩惱,「怎麼突然過來了?有煩惱?」
「我不知道該不該送國兒去上學,」金碩珍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問題,「上次在電話跟你提過國兒在孤兒院的事情,我怕他有什麼陰影。」
「學還是得上,他還是得融入這個世界。」閔玧其在金碩珍身上看到了好幾年前的自己,投向孩子的眼神溫柔、關注還有同等的擔心。
融入世界啊⋯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不會因為恐懼和退縮而改變的,金碩珍心想。
閔玧其的話像是醍醐灌頂,堅定了金碩珍要送田柾國上學的決心。金碩珍趁機在閔玧其口中獲得許多資訊,從和孩子相處的技巧到哪家學校比較好之類的,兩個小孩家長開始了單向的授課和學習模式,金碩珍只差沒有把紙筆拿出來作記錄了。
「嘟嘟⋯」
類似電話鈴聲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只見朴智旻揮揮手,金泰亨的影像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智旻妮!我哥的實驗好無聊喔,我可以去你家玩嗎?」通訊一接通,金泰亨吵吵鬧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可是我這邊有客人,不能去接你。」朴智旻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反正金南俊不會因為金泰亨的不滿而放下工作帶他過來。
第一次看見這種通訊方式的田柾國覺得很新奇很有趣,明明可以看著立體的對方說話,為什麼金碩珍總愛用電話呢?他忍不住好奇心,走上前去想要摸摸那清晰的投射影像。
「智旻哥哥,這個是什麼?」發覺那影像看得著卻摸不到,田柾國扯了扯朴智旻的衣服,指著金泰亨問道。
「你是誰?」朴智旻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金泰亨就現出了惡鬼相搶著先說話了,「你不要和我搶智旻妮!」
田柾國被金泰亨的猙獰顏藝嚇了一跳,慌忙向他眼中最安全的地方-金碩珍的懷中衝去,還不忙拉住站在一旁的朴智旻逃離鬧鬼的地方。
「碩珍,有鬼!」嚇壞了的田柾國放開了朴智旻的手,整個人埋在金碩珍的懷裡,連聲音都在顫抖。
「不怕不怕,泰亨不是鬼…至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金碩珍又陷入了無限安撫孩子的境地,跟閔玧其和朴智旻示意後抱著田柾國回家了。
「金南俊管好你弟弟吧,都學會用惡鬼相嚇人了。」一旁的閔玧其翻著白眼上前把金泰亨的線路轉換成金南俊,然後不意外的看到埋在故紙堆的金南俊因為向著門外大吼導致四周的書籍都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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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田柾國更黏金碩珍了,連金碩珍上廁所也要到廁所門口守著的那種程度,更不用說準備好的兒童房了,完全派不上用場,連上廁所也要守著的孩子怎麼可能自己一個人睡呢?
越靠近送田柾國上學的日子,金碩珍內心就越不安。他無法想像這個像是未戒奶、離不了自已身邊的小男孩一個人去上學的景象,雖然這幾天田柾國慢慢放下了對鬼的恐懼,但金碩珍依然擔心。
終於到了田柾國開學的日子,孩子一早被家長挖起來,換上了白色搭配深藍的水手校服、背上了嫩黃色的小書包,萌得家長不要不要的,連聲誇讚之下孩子高興得小臉紅紅的,對於出門這事兒興奮極了。
那陣興奮在校門口準備分別時戛然而止,田柾國一聽見金碩珍說再見,立即抱著他大腿大哭。
「國兒不要上學!國兒要碩珍!」田柾國哭得眼淚汪汪,手抱得緊緊的就是不願意放開。
看見孩子哭得這樣傷心,心智不堅的金碩珍差點就認輸了,幸好在那一句「好吧,我們國兒不上學了。」說出口之前,閔玧其帶著朴智旻和金泰亨來上學了。
「原來你不敢上學啊~」金泰亨沒什麼惡意但欠揍到爆炸的拉長音傳來,打斷了田柾國的哭聲。
田柾國看到會變成鬼的孩子出現,更是不願放開金碩珍的大腿,氣力很大的獸族孩子快要把家長的腿勒出瘀青了。
閔玧其巴了一下金泰亨的頭,而朴智旻連忙走到小孩身邊幫忙安撫。智旻妮柔軟的聲音像是有特別的魔力,田柾國終於願意放過金碩珍的大腿,牽上了小哥哥的手,一步一回頭的跟著小哥哥進了學校。
「智旻哥待會找你吃飯,上課要加油喔!」
把田柾國領進了他的課室,朴智旻和他約好了一起吃飯以後就回了自己的課室,剩下依然淒淒慘慘戚戚的田柾國坐在座位上,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我叫金有謙喔!」
「哦。」
「那你叫什麼名字呀?」
「田柾國。」
「那我叫你柾國好不好?你可以叫我有謙喔!」
「嗯…」
儘管田柾國一直皺巴著小臉上課,同桌的孩子卻一點也不怕生的撩著他說話,雖然他只用最簡單的答案回應,但依然打擊不了熱情的同桌。
反倒是前面的孩子看不過眼了,覺得金有謙太煩而田柾國太可憐了,張口打斷了沒啥意義的對話:「看來你怕生啊,別著急,我叫bambam,跟你旁邊的有謙是同一間幼稚園上來的。」
田柾國聽著兩個同學聊天打屁,偶爾也說上一兩句,時間好像過得比較快一點,轉眼間就到了食飯時間。
午餐時間到了,朴智旻遵守了早上的約定,跑到孩子的班上找田柾國食飯。
「我們柾國有帶午飯吧?」朴智旻把閔玧其給做的便當放上桌子,熟練先擺好自己的,再向田柾國確認。
「有!」
田柾國高興的拿出了金碩珍做的愛心便當,便當盒上印著可愛的粉色小兔子,打開飯盒也是白色小兔子,在魔法的作用下照樣熱騰騰的白飯用模具壓成了兔子模樣,還有紫菜做的眼睛和嘴巴,可愛極了;旁邊放了幾樣小菜,也是五彩繽紛的,香得誘人。
「哇,柾國的便當好香好漂亮!」新認識的小朋友們循著香氣前來,帶點羨慕的眼神看著田柾國的便當。
可惜田柾國最後沒有吃上精緻的便當,因為朴智旻的大跟屁蟲金泰亨毛毛糙糙的衝了過來,打翻了小白兔便當之餘亦惹出了田柾國的眼淚。
「嗚哇!!」自覺委屈了一整天的田柾國忍不住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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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泰泰弄哭柾國了!」朴智旻放學的時候牽著田柾國的手步出小學,一看到金碩珍和閔玧其就忙不迭向二人告狀了。
「呀!朴智旻!不是說好不準告狀的嗎?」因為老師訓話而落在後面的金泰亨跑出來就剛好聽到朴智旻說的話,慌慌張張的想要阻止。
可惜金泰亨真的來得太遲了,在場兩個大人已經從朴智旻口中得知來龍去脈,聽完了的閔玧其只是牽開自家的乖孩子掩著面嘆氣,怎麼金南俊這麽聰明,弟弟的腦袋卻是少根筋的呀?金碩珍是好惹的嗎?
出乎閔玧其的意料之外,護短得緊的金碩珍沒有當眾責備孩子,他抱起了自家小小的崽,冷冷的丟下一句:「看來金南俊真的很忙,忙到沒有時間管他弟了。」
「碩珍哥不要亂說話!」這可比當眾發火要嚴重得多了!閔玧其隨即沖過去捂住那藍灰雙眸主人的口,「南俊很忙但還是可以照顧泰亨的!」
「哦?」金碩珍表情似笑非笑的拉下了閔玧其的手,藍灰色的雙眼有著壓抑的怒氣,看得閔玧其心驚膽顫。
「金南俊再忙也能看著他弟弟的。」不能慫,閔玧其鼓勵自己,必須為自己家的清淨再爭取一下。
「好吧,我們要相信南俊,」金碩珍展開了漂亮又危險的笑容,嚇得閔玧其後退兩步,「他再忙也一定能好好照看他弟的。」
目睹一切的田柾國拍拍金碩珍的臉,提醒他該回家了。而金碩珍的表情也柔軟下來,向其他人擺擺手就抱起了孩子離開了。
然後金南俊真的突然很忙很忙,工作上很忙的同時還要看好金泰亨,這兩件事加在一起搞得金南俊焦頭爛額,但他卻找不到哪怕是一個朋友願意照看一下自家不省心的弟弟。
開玩笑,得罪了保姆之神金碩珍的孩子自己哪裡照顧得來呀?從鄭號錫到王嘉爾到李周憲,94line嚴詞拒絕。
最後?最後還是親和力甲的朴智旻當中間人將也兩個孩子都哄好,一齊打了幾場遊戲,兩個人就成了鐵哥們了,皮皮三人組最終正式成立了。
金南俊很忙很忙的情況卻依然持續…因為金碩珍把他給忘了。